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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的日子里,南士木变得空前地忙碌。评选部门一次次地向他催要各种资料素材,媒体记者一拨接一拨地找他采访……继1998年被评为“温州改革开放十大风云人物”后,日前他在“改革开放30年影响温州经济30人”评选中又荣登红榜。
在温州,中年人几乎都知道乐清有个种粮大户南士木,都知道他是温州著名的农民企业家,很多人还知道他是全国劳动模范。
一个种田的农民,何以成为家喻户晓的知名人物,何以获得如此多的荣誉?一个柳市人为何不做电器而种地?这是人们所深感兴趣的,也是我们所要探寻的。
看准方向:温州包地先行者
南士木父辈种田,本人念过初中,当过生产队长、农技员,可谓是个地道的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许他会像祖辈们一样,始于农民,终于农民。然而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澎湃于中国农村的改革大潮,为南士木创造了改变命运的契机。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有乐清大粮仓之称的柳市平原出现了低压电器行业,亲帮戚,戚带亲,家庭工场遍布柳市镇,一个面向全国的市场迅速形成。狭窄的老街两旁,一家挨一家开满了电器店铺,世代务农的“乡下人”办厂了,跑供销了,也致富了。
但是新的矛盾也出现了,田地没人种了,那原本亩产双千的良田被抛荒了。也有的转包给山区农民,种人家的地一年两年没准,插下秧撒把化肥就算,没人肯花本钱投资地力了。
看到这些,南士木看着心疼了:田骨都给损害了!
农村家庭工商业发展后出现农业生产危机十分严峻地摆到了人们面前:领导们特别是乡镇干部着急了,怎样才能有效地组织粮食生产?
农业农村急切地呼唤能破解难题的改革创新者,时势造英雄,南士木就这样应运而生了。那时他姐妹夫、老婆舅、侄儿外甥都在搞电器,但做为一个热爱这片土地的农民,他选择了种地,并决定实行规模经营!1986年,他毅然从后街村88户农民手中承包田地107亩,看准规模经营将是一个前景光明的事业!
南士木成为温州“包地”第一人。他把10年农科员的智慧和经验播撒在土地上,科学管理科学种田,一举夺得首季高产!1986年他在全市粮食高产竞赛的五个项目中夺得两项冠军。除按规定向承包户提供田粮外,这年他还向国家投售粮食57559公斤。当然,更宝贵的是,他为农村家庭工商业发展后发展粮食生产开辟了一条新路子。
在发展现代农业的道路上,他大胆地往前走。为提高规模经营效益,1987年10月底他又成立了乐清县繁兴农场,并与农户重签为期5年的土地承包合同,面积也扩大到293亩。为取得社会效益、生态效益、经济效益的统一,他的农场办起了养猪场和粮食、饲料加工场,以种带养,以养促种,良性循环。
从1986年到1988年,他连续三年向国家投售商品粮242吨,荣获温州市售粮“三连冠”,作为一名种粮大户,南士木名闻瓯江南北。
勇闯新路:温州农民的骄傲
南士木创办农场的成功实践,成为改革开放中温州农业的一大亮点。1988年7月21日省委书记薛驹亲临视察,1989年初新上任的省委书记李泽民也来到南士木家中,他们对南士木的经营模式给予高度评价。此间,温州市委董朝才、刘锡荣、孔祥有、张友余等多任书记,和卢声亮、钱兴中等多任市长也多次前往考察。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间,有关南士木的报道频频出现在温州日报的头版,他成为温州见报频率最高的新闻人物之一。浙江日报、新华社、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也纷纷报道他的事迹。他的事迹也受到费孝通、杜润生等高度评价。此间他也获得了许多荣誉:1986年被省人民政府授予优秀种粮大户称号,1989年被授予全国劳动模范称号,多次被省、市人民政府授予优秀农业企业家称号。
1993年春,在温州二次创业的新形势下,他又创办了海昌实业公司,进一步探索“两高一优”农业新路子。
当然,在此过程中南士木也并非一帆风顺,他是顶着政治、经济的双重风险压力闯过来的。经济方面遭受重创的是1994年的17号台风,他在乐清天成、黄华两片560亩已投产的海涂被冲得一无所有,损失惨重;政治方面则是曾有舆论说他是大地主,是雇工剥削,是乐清的刘文彩等等……1989年底他当选全国劳模后赴京领奖,在观摩文艺演出时,有几位得知他是温州的,说你们温州是搞资本主义的,竟起身不愿坐在一起。在种种政治舆论和巨大经济风险压力下他深感困惑,当时他曾找刘锡荣倾吐:我哪是大地主,我是大佃户啊!刘锡荣旗帜鲜明地安慰鼓励他,1990年元旦过后,刘锡荣还专程到柳市看望他,说党和人民会支持理解你的,鼓励他安心发展生产。
正是这样,他没有被困难和不幸压倒,而是继续探索新路。1995年他在温州市、乐清市两级领导支持下,成立了走农工贸一体化道路的柳市农业经济综合开发公司。作为全省农业龙头企业之一,公司大楼落成时,省长沈祖伦、市县有关领导纷纷前来祝贺。2002年3月,为发展订单农业,他又与虹丰粮油集团合作,组建粮农专业合作社并担任首届理事长。
就这样,作为一名改革开放中在农业方面作出重要贡献的普通农民,在1998年改革开改20周年时,他被评为“十大风云人物”之一。此间,他还当选为温州市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省第八次、第九次党代会代表,为农业和农村发展、为农民增收建言献策,参政议政20余年,南士木在温州家喻户晓,成为温州农民的骄傲。
淡出“江湖’:感念三个春天
2006年底,作为柳市镇的农科干部,60岁的南士木退休了,镇里给他开了座谈会欢送。虽然退休了,但身板壮实、精力充沛的南士木仍然心系改革开放,心系”三农“。他关心时政,每天看报看电视,思考着农村农业的发展,对十七届三中全会这样的大事更是特别关注。
今年11月11日下午,他应邀参加市政协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的一个座谈会,作为温州改革开放的代表性人物,回想30年来的历程,他思绪万千。
他在座谈会上发言说,中国农民经历了三个春天,第一个春天是1949年共产党领导人民翻身做主人,农民在政治经济上翻身解放;第二个春天是1978年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解放了生产力,农民走上致富路;第三个春天就是这次的十七届三中全会的《决定》,提出土地可以流转,可以有偿使用等,这是30年前开始的农村改革的继续与深化。
他说,学习十七届三中全会文件我很激动,一是现在回头看,《决定》所讲的我们那时就已在尝试了,说明我们当年走的路是对的;二是觉得这次三中全会的决策很重要,很有现实意义。当时对土地流转没有政策性文件,是试探性的,现在《决定》讲得很具体很细:“允许农民以转包、出租、互换、转让、股份合作等形式流转土地承包经营权,发展多种形式的适度规模经营。有条件的地方可以发展专业大户、家庭农场、农民专业合作社等规模经营主体……”他说,在这个政策的引导下,只要我们抓住机遇,加快发展,再过10年我们农村一定会变得更繁荣更富有!